清廉故事 | 清官陈宏谋之“买笋长竹”
编者按——
廉政文化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它对人的意识、行为起着引领、规范的重要作用,受到了中国共产党人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倡导与推崇。
本期为大家讲述的清廉故事是:清官陈宏谋“买笋长竹”。
江宁(南京)城里辞旧祈福的爆竹响得十分热闹,人们正喜气洋洋庆贺年宵。乾隆二十四年除夕,江苏巡抚陈宏谋还在为公务奔忙。他一连巡视了城里十几处慈善堂,悉知孤老和弃婴的过年必需品都已安排妥当,才回府。这时,全城已是华灯焕彩、家家酒肉飘香了。
陈宏谋与家人共享团圆宴,有一道佳肴令他满嘴甜脆生香,定睛细看,竟是嫩黄晶亮的鲜笋片。笋片是广西临桂家乡的名菜,他自从告别家乡成为朝廷命官的30多年间很少尝到此种美味。他问:“这妙物何处得来?”老管家禀告:“是西郊吴家进献的。吴家还在街上卖了几只鲜笋,每只一两纹银,价格俏得很哩。”陈宏谋听了双眉紧皱,一道美食顿时变了味。
原来,这笋的来历与陈宏谋有些关联。两年前,陈宏谋任江苏巡抚之初,便通过访察民情得知苏南平原物阜民丰,所缺唯有竹子。因无竹,百姓只得拿芦苇编织簸箕箪箩等 ,很费工时,却不耐用。他捎信回乡让前来投靠他读书求学的侄孙雇两名脚夫,从家乡挑来四只南竹蔸,送给一位吴姓老农种在园地里,以期推广。掐指算来今年开始生笋,却被挖作下酒菜,令他好不痛心。
大年初一,陈宏谋择吉时出行。他身着便装,带了几个随从直奔西郊。来到吴家,见门上贴着绿色楹联:“守服三岁易满,思亲百载难忘”,方知吴姓老农去世。老农遗有一子,叫吴小田,才15岁,见来人还以为是吃伤了酒肉要买笋解腻呢。陈宏谋让他领进园地,见四株种竹周边泥土已翻松,地上散落着几片碎笋壳。吴小田说:“年前挖了10只笋,最大的两只敬奉了巡抚老爷,8只卖了换年货。泥里还有20只小笋,想买的话还可以挖。”陈宏谋本要发作,但念这孩子年幼不谙事,强将一股怒火咽回肚里。他说:“地里的笋我全买了。”“当即让随从付笋钱。吴小田捧着20两银子,喜滋滋地问:“几时送笋?”陈宏谋拂袖道:“不必了,我要留笋长竹。”离去时,一个随从训道:“这位就是巡抚陈老爷。陈老爷的笋你可要尽心养成竹,少一片叶子拿你是问!”吴小田望着陈巡抚远去的背影,惊得张着嘴半天合不拢。
第二年将近年关,陈宏谋早早派人将第二批笋再买下来,仍交代留在地里长竹。吴小田得了几十两银子,自然乐意照办。
第三年,四株种竹已衰黄,取而代之的是几十株新竹在风中婆娑摇动。新竹下方,随处可见嫩笋拱动土皮形成的龟背状裂纹。这竹是陈宏谋的笋长的竹,这笋也是陈宏谋的竹生的笋。江宁城里传出了风言冷语,说陈老爷赠种竹买笋子全是阴谋,他略支小本便做成了一桩大生意,往后竹竹笋笋不尽轮回,年年岁岁不知要坐收多少花息红利。还说吴家小子也笨得出奇,卖笋还贴地皮,那园地不知要占到何年何月了。
这时,陈宏谋已接到吏部的调职令,将赴湖南任巡抚。这天,他办完移交手续回到住处,见吴小田候在大门外,连忙唤进屋内赐座。陈宏谋问:“找我何事?”吴小田说:“愿将竹园地权奉送。”陈宏谋呵呵笑道:“你也听信那些流言?自古官如流水民如磐石,土地我带不走,你留着可受用一生。只是那片竹林已成奇货,妒羡者太多,你年少力单恐难守住,不如赠给慈善堂,作为公产受官家监护可得平安。竹长在你地里,交你永久经营,售出种竹、竹材和笋子,获利对半分成。你得一半足可娶妻生子,过上温饱生活;另一半归慈善堂,那些孤老弃婴逢初一、十五也幸得开荤打牙祭,这于你于人都是好事。”吴小田听了连声道好。陈宏谋便命人唤来慈善堂主事,三人签立了字契。
陈宏谋离开那天,吴小田大清早怀揣几只笋子赶往码头送行。来送行的还有大小官员和许多百姓,然而全扑了空。原来,陈宏谋不愿搅扰众人,半夜即叫船家起航了,此刻轻舟乘着呼呼的东北风,沿长江已向西南驶去有百里之遥。
陈宏谋(1696-1771年)字汝咨。临桂(今广西桂林)人。雍正进士历官布政使、巡抚、总督,至东阁大学士兼工部尚书。在外任时深得乾隆帝信任,革新云南铜政,兴少数民族地区教育;治理天津、河南、江西、南河等处水利,疏河筑堤,修圩建闸。先后两次请禁洞庭湖滨私筑堤埦,与水争地。治学以薛瑄、高攀龙为宗,为政计远大。辑有《五种遗规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