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籍山西 | 明代第一位进入孔庙享受祭祀的一代鸿儒薛瑄和他的《读书录》
本期的主人公可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。
他被誉为“薛夫子”,是明朝著名理学家,开创了河东学派。
他是一代鸿儒,也是明朝第一位进入孔庙享受祭祀的人!
他被称为“铁汉公”,在朝为官不畏权贵,为民请命,甚至身陷囹圄毫不屈服,是受人尊敬的一代廉吏!
他就是山西运城人——薛瑄。
薛瑄字德温,号敬轩,谥文清。明山西河津人。生前官至监察御史、大理寺卿、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大学士,入内阁参与机务,卒赠礼部尚书。
作为明初著名理学家,薛瑄继承并弘扬了程朱理学思想,并具有自己独到见解和实践体会,他的思想精华凝结于《读书录》中。
《读书录》是薛瑄读书时为了避免遗忘而做的读书笔记。他在阅读经典时,常逐字逐句加以标注,遇到有感悟的地方,立即记录下来,以随笔方式写下心得体会,集腋成裘,最终写成理学名著《读书录》。
“万金之富,不以易吾一日读书之乐也”。今天,就让我们打开这本《读书录》,来向先贤请教读书的智慧。
读书当虚心定气,心入其中
“凡读书必虚心定气,缓声以诵之,则可以密察其意;若心杂气粗,急声以诵之,真村学小儿读诵斗高声,又岂能识其旨趣之所在邪?”
薛瑄认为,学以静为本,读书唯有心平气静,慢慢读,细细品,出己之口,入己之耳,才能探寻书中深意,收获微妙的义理。
如若口中念书而心猿意马,或心浮气躁,急于求成,那无异于“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,食而不知其味”,读书就仅流于表面了,怎能有所得呢?
读书当身体力行,着实体认
“读书不体贴向自家身心上做功夫,虽尽读古今天下之书,犹无益也。”
薛瑄倡导实学,主张“践履”,认为一念一事都要出于实,被后世视为“实践之儒”。他的这一思想是对儒学的继承创新,反映在读书上就是知一字行一字,知一句行一句。
读书的目的并非为读书而读书,而是将书中道理躬耕力行,运用在生活实践中,不断完善自我。否则就是卖弄言语,华而不实。
不论是读书学习还是教书育人,薛瑄一再强调,读书若只是念一念,讲一讲,不去付诸行动,必徒劳无益。
如讲“学而时习”章,要对照圣贤教诲,反观自己在学过某项知识技能后,能否常常练习运用,增强解决问题的本领;
读“其为人也孝弟”章,反观自身家庭,能否做到孝敬父母、敬爱兄长,使家庭和睦;
读“颜子问仁”章,能否时刻警醒自己,克制自己的言语行动,使之符合“仁”的要求呢……
选书当慎重察理,择是去非
“不察理之有无,而泛读一切不经驳杂之书,务以闻见该博取胜于人。吾知其记愈多而心愈窒,志愈荒,而识愈昏矣。如此读书,非徒无益,是又适所以为心术之害也。”
自从有文籍传世以来,各类图书汗牛充栋,读书必须有所选择。薛瑄认为应“择其是去其非”,选择那些符合道德义理的经典书籍去学习,而不是不加选择地泛读一切杂书,看似“见多识广”,实则使人心智昏昧。
当然,各类杂书并非全然摒弃。薛瑄指出,泛读杂书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自身的学问需扎实稳固、明白通达,否则极易被陷溺其中。
他还创造性提出“书,道之所出也,而书岂道哉?”书是道义的载体,并非道义本身。尽信书不如无书,切不可死读书,读死书。在封建思想桎梏下,许多读书士人死啃书本,固守教条,对学术传承造成极大危害。薛瑄的这一质问振聋发聩,引人深思。
读书当精心寻思,考验其理
“读书不寻思,如迅风飞鸟之过前,响绝影灭,亦不知圣贤所言为何事、要作何用?惟精心寻思体贴,向身心事物上来反复考验其理,则知圣贤之书,一字一句皆有用矣。”
学而不思则罔,思而不学则殆。薛瑄认为,读书时记一句,就需寻思一句话所蕴含的道理,反复思考:在我身心上体现的是什么?在万物上体现的又是什么?使书本中的道理都能落地,而不是空话。这正是古人格物致知,知行合一的智慧。
薛瑄还补充到,思考切要张弛有度,当读书时间长了,觉得有困意,可以正襟端坐片刻,安定心神。思虑过度而没有节制,就会损害元气,神气不清。
此外,薛瑄还借鉴发挥了先贤的读书智慧,如朱熹读书之法——通其可通者,缺其不可通者。颜回“四勿”——心不绝想,口不绝念,守之勿失,循之勿违。
《读书录》承载着薛瑄的宇宙哲思、阅读思想、治学经验和修身智慧。清代学者傅山赞誉:作为读书人,若没有读过薛瑄的《读书录》,即使中了两榜三元,也枉为士人。
期待读者从这本《读书录》中认识薛瑄,了解薛瑄,领略一代鸿儒的读书智慧。